中国livehouse二十年进化史
图片来源@视觉中国
文|娱乐独角兽
鼓楼,北京摇滚乐的乌托邦,被《纽约时报》评为“北京的布鲁克林”。十几年来,作为北京地下音乐的活跃地带,这里被热爱者们冠以各类称号。无数音乐人成长于此,在某种程度上,鼓楼地标已经缩写成了北京的音乐文化符号。
千禧年伊始,这里诞生了北京最早的一批Livehouse。2004年“二移”至段祺瑞执政府旧址的愚公移山,2005年落座于钟库胡同的老疆进酒,2007年诞生在鼓楼东大街的MAO。在以鼓楼为核心片区的不同街道上,这些Livehouse观摩着一批又一批音乐人的成长足迹。
彼时,鼓楼附近的胡同房堪称乐手们的天堂,每逢演出,乐手们在门口抽烟闲侃,观众们在贴满演出海报及各类队标的狭窄走廊检票买酒,场地里挤满了直击心脏的摇滚乐和年轻荷尔蒙。
如果没有尽兴,演出结束后去TEMPLE、DADA续场子,如果饿了就在门口买上一个煎饼果子,或者去营业到天亮的南疆餐馆来盘大盘鸡、烤串、几瓶啤酒,和刚在现场认识的同好们聊上一宿,就成了朋友,偶尔会遇到当天演出的乐手们来吃夜宵,还能一起碰个杯。
而现在,随着鼓楼“北京布鲁克林”时代缓缓落下帷幕,原本驻守在此的Livehouse地标也都有了新的面貌。
承载着一代人现场音乐记忆的愚公移山正在寻找搬迁新址,XP俱乐部、热力猫、一批Livehouse陆续消失,老疆进酒和鼓楼MAO也早已找寻到新的归属场地。在北京Livehouse生死存亡的关键几年,一大批老牌Livehouse的关门转型,似乎象征着旧时代的逝去,和新时代的开启。
为了探寻究竟,我们走访了六家具有代表性的北京Livehouse的创始人及主理人,以年代为坐标,追溯并展望了Livehouse在十几年中的北京发展史及未来。
“柏林与摇滚,90年代的热血嚣张”
愚公十几年不变的朱红色大门上的“莫西干小猪”涂绘,为冰冷的白色封条留下了一抹温暖色彩。
为了官宣一直以来处于低调状态的愚公场地问题,在象征性发出《愚公移山就在你对面》文章后,吕志强很快收到了来自全国各地大量房地产商以及投资公司的邀请,这让他竟也有些出乎意料。
作为愚公移山的主理人,江湖人称“狗哥”的吕志强,在北京的地下音乐圈,可以被当之无愧的唤为一声大哥。杭盖乐队、二手玫瑰、宠物同谋…这些如今乐迷耳熟能详的名字,都曾经被吕志强一手扶持成名。
2003年,杭盖乐队在彼时还是路尚咖啡的愚公办了第一个专场。据吕志强回忆,当初还是rap metal风格的杭盖,就在这里更改了路线。于是便有了后来的十几年里,将蒙语唱遍国际舞台的民族摇滚乐队,前几日,杭盖乐队在呼和浩特启动了全国巡演,爵士铜管乐团的加盟也成为了这一时期的新玩法。
初见吕志强,是在愚公移山位于段祺瑞执政府旧址的办公室,演出场地搬迁后,这里也将保留下来,进行画廊展演等艺术空间规划。Loft的墙上贴满了十几年来到愚公演出的乐队海报,法国浪漫乐团AIR——2008年,吕志强做了个又酷且大胆的举动:投进一百万举办了AIR在亚洲的专场。
此外,还有DJ KRUSH、重塑雕像的权利等国际乐队与成名于此的国内优秀乐队。
海报下方是颇有年代质感的桌椅、装饰品、复古文件夹。吕志强一身黑色素衣,齐肩长发,地道的北京腔,潇洒点起中华香烟,举手投足都有欧洲八十年代的老派艺术家范儿。
而他的经历也的确与欧洲有关,作为当时全国的霹雳舞比赛冠军,吕志强是90年代去到柏林接触西方音乐最早的一批人。同时,他也亲历了世界政治巨变在音乐文化上的投射。
在80年代末,美苏冷战进入最后的僵持阶段,史普林斯汀用摇滚乐“唱倒”了桎梏自由的那面墙,东德青年顶风作案,先锋文化“破墙”进入共产主义国家,摇滚乐成为迅速滋养青年文化的精神源泉。
1990年柏林墙的倒塌正式宣告了东西德的统一,西德涌入大量世界移民,五年后当吕志强来到柏林,正赶上 90 年代的地下电子摇滚浪潮,从Bon Jovi到Pink Floyd,从迷幻电子音乐到俱乐部文化,这里开放、多元化的音乐氛围彻底刷新了他的感官。
“十年前德国的音乐文化氛围,咱们到现在可能也比不上。”
与此同时,中国的摇滚乐也进入了高速发展的黄金年代,崔健、魔岩三杰、黑豹乐队,中国摇滚乐队的名字甚至响彻海外。1993年崔健到柏林演出,柏林让崔健想到了北京三里屯、燕莎、国贸,他说“似乎闻到了烤羊肉串的味儿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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